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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雨大了起来,刘易思和邱老道也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心里感到一阵烦闷。靠在被子上,拿起新买不久的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这是邱老道推荐的,说读了尼采,就能读懂弗洛伊德。
刚翻了两页,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我以为一定是这两个家伙在作怪,就没好气地说:“没人,别敲了!”
敲门声迟疑了一会儿,就又开始轻轻地响了起来,我就又大声说:“聋了?!没听见说没人吗?”
我话音刚落,门就被猛地推来了,我正躺在靠近门的床上,猛然推开的门把我的上半身都挤在门后的角落里,我被吓了一大跳,刚要发作,就听见门的那一侧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你不是人吗!”一个身影就从门边转了出来。
我愣愣地看着笑着望着我的江夏,又忙从床上站起来,宿舍空间不大,我的动作又比较猛,差一点就撞到她身上,我赶紧向一边挪了两步,尴尬地说:“对不起,是你啊,我还以为是……”
江夏扎着干净的马尾巴,手里拿着伞,淡绿色连衣裙的裙摆上有雨淋下的斑斑点点,小腿笔直,穿着一双白色的半高跟鞋。在这闷热的雨中傍晚,像忽然刮起了一股清爽的风,让人一下子就收去了一身的汗。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就你一个人?早上我好像看见那个叫什么意思的了嘛。”江夏把伞放在凳子上,背着手,身子像跳舞一样转了一圈,眼睛把宿舍巡视了一边。
“不错,还挺整洁的嘛!”
“不是让你去找我吗?你怎么不去啊,还在摆副排长的官架子啊?”
江夏连珠炮似地不容别人说话。
“哪有,这不还没到晚上吗,天还没黑嘛!”我只能抓住最后一个问题辩解。
“你总盼着天黑干嘛?一点都不阳光。”她似乎也觉得话说得有点不对,就脸一红,看着我扣在床上的书。
“你也喜欢看弗洛伊德啊,还真没想到。我也在看,就是太费劲儿了,哪天你给我讲讲呗”她一脸的兴奋地说。
“你不请我坐一下吗?”她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坐,请坐。”我指着刘易思的床。又想到早上邱老道的熊样儿,就又连忙从桌子下面拉过一个折叠登,对江夏说:“还是坐这儿吧,凳子坐着凉快。”
走廊里隐隐传来了邱老道的吆喝声,还有刘易思尖厉的笑声。我一皱眉,心里说,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还真是好兄弟啊!
门又被轻轻地敲响,一个尖尖的像是女生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娇滴滴地说:“有人吗?你在吗?”
我尴尬地冲着江夏一笑,刚想站起来。
“我在,你进来吧!”江夏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冲着门外喊道。
门外一下子就安静了,显然被着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弄糊涂了。
隔了一会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刘易思的脑袋伸了进来。
“哎呦,我还以为我走错了房间呢,江夏同学来啦,欢迎欢迎啊!”刘易思嬉皮笑脸地走了进来,全然不顾我的怒目而视。
邱老道跟着走了进来,看也没看我一眼,就冲着江夏说:“早上刚见过,我叫邱道理,诗人的高中同学。”
“诗人是谁?”江夏看了看我,又瞧了瞧刘易思。
“嗨呀,他就是诗人,是外号,他没给你介绍吗,太低调了,他从小到大都是我们那儿闻名遐迩的青春诗人,诗写得好!”邱老道指着我,手舞足蹈般地笑着说。
我尴尬地笑,江夏则看着我,一下子就笑得在凳子上弯下了腰。
“你怎么这么不严肃呢,写诗很好笑吗,没文化。”刘易思不满地瞪了一眼邱老道。又看了一眼江夏,说:“邱道理没文化,没关系,可是您不应该啊,您上次跳的那个独舞,那不就是一首诗啊!”说着,刘易思还就在屋子中间装模作样地扭了起来。嘴里还像念咒语般地哼唱着那首《在水一方》。
江夏笑得更厉害了,似乎都岔了气,说不出话,一个劲儿地冲我摆手。
刘易思看我脸色严峻,就收住了舞姿,气喘吁吁地对我说:“我们哥俩这一天的奔波,车骑得飞快,腿都快折了,晚上你得请客,慰问我们一下吧。”
江夏也收住了笑,一句话不说地看着我。我就说:“走吧,一起吧!”
吃完晚饭,江夏发现伞落在了我们宿舍,就和我们一块回来取。到了楼下,江夏停住脚,对我说:“有点晚了,你上去帮我取一下吧。”我点头,就和刘易思、邱老道上了楼。
等我拿着伞下来,就看见江夏站在门口的路灯下,解开了马尾巴上的皮筋,正在抚弄披在肩上的长发。
我轻轻地走过去,说:“走吧,我送你过去。”
江夏没说话,跟着我转过宿舍楼,走进了绿岛的花园,穿过这一片花园就是女生楼了。假期还没结束,学校里学生不多,绿岛里也格外安静。盛开了一夏的花木,在雨后散发着格外迷人的味道,远处绿湖的波中倒映着闪闪的月光。微风吹拂起江夏的长发,似有似无地扫过我的肩头。
“你真的写诗啊?”沉默地走了好一会儿,江夏轻声地问。
“那有什么真的假的,偶尔吧。”我答道
“对不起,刚才不是嘲笑你,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已,总是觉得我看到的总和听来的不太一样,我是说关于你。”江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是吗,还是百闻不如一见吧,让您失望了。”我笑了笑说。
江夏略一沉默,又接着说:“不是,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对了,你那个同学还好吧,我爸爸上次说,还想去看看她们呢。”
“都还好,谢谢江校长,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感激地说。
“我爸爸其实是个特别热心的人,你以后有事就不用总那么客气的。对了,你们那个巡展什么的,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就告诉我。我其实也是个特别热心的人呢。”刚才吃饭的时候,刘易思和邱老道把巡展的事又扯了出来,还请江夏来帮忙。
“需要肯定需要,就是会比较辛苦,我本来打算找几个勤工俭学的学生的。”我说。
“那你就当我是勤工俭学吧,起码要管饭的。我宿舍还有两个和我比较好的同学,如果忙不过来我也可以叫上她们的,可都是美女哟。”她看着我,嘻嘻地笑着说。
到了宿舍楼下,我们都停住脚,学生不多,原本应该车水马龙的楼门口,倒是难得显得有些冷落。她转身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背着双手,脚下的高跟鞋拨弄着雨后地上的一小摊浅浅的积水。
“我觉得你……嗯,你们都挺有意思的,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我还没看来得及品味她的话,她就猛地抬起头,笑着说:“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说完,高跟鞋就发出一路清脆的声响,江夏走进了楼门。
传达室的阿姨从窗户里探出头,远远地警惕地朝我这边张望。
晚上,费汪打来了电话,说看到留下的字条和东西了,替念念谢谢我。还告诉我小院装了部电话,以后联系就方便了。费汪还让我周末过去一下,说有事和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