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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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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细细琢磨下一步的打算,要想留在BJ也就三条路可走,一是毕业分配,二是考研究生,三是当黑户。
  第一条路从目前看,几乎有点走不通。我们学校是部属院校,毕业分配原则是哪里来哪里去,特别是原籍有部属单位,而这些单位又需要大学生时,更是要无条件地分配回去。有两个例外的可能,一个就是学习成绩特别拔尖,排在全系的前几名,有可能被分配到在京的部属单位;另一个是优秀学生干部,有可能留校,就像王指导员一样。我的原籍有正经八百的部属单位,父亲让我上这所院校就是要子承父业。这两个例外,基本上也和我无关了。
  第二条路最是艰苦,上大学是过独木桥,考研究生差不多就可以算作是走钢丝。但是,这条路却是不靠天不求人的,完全是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只要自己下了苦功,再凭一点点好运气,就可能走得通。如果一次考不上,还可以再考,连续考几次的也大有人在,称之为职业考生。有位早我两届的师兄,毕业后,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平房,苦干了两年,去年刚考上。在当时,研究生还是比较稀缺的,含金量也高,全国一年招收研究生也就3万来人,到了今天,这个数字已经突破了200万。物以稀为贵,研究生毕业分配留在BJ一般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第三条路则是较为无奈的现实。那时候,户籍管理极其严格的,没当地户口而自发迁徙到一个地方谋生的人,视为盲目流入人口,简称盲流,今天又被称作外来人口。建国后,国家对人口流动,特别是向大中城市的人口流动总体采取的是一种控制的政策,1975年的《宪法》在公民的基本权力与义务一章中,甚至取消了1954年宪法中公民居住和迁徙自由的条文,此后也再为提及。改革开发后,经济发展较快的大中城市能够带来更多就业机会,外来人口增长迅速。今天可以查阅一些当年的统计数据,1994年,BJ的外来人口大约为290万,而在1985年在这个数字仅为66万。我从小就四处颠沛,深知生活不易,作为这数百万军中的一员,短暂过渡还可以接受,要是长此以往,就可能会有脚底没根的感觉。我内心一直都很佩服费汪,一个弱女子,在那个年代,敢于放弃,敢于面对,在今天,也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要不然,邱老道也不会把费汪称为传奇。
  周末,我给邱老道打了电话,听他说有时间,就去了邱老道的学校,想听听他的想法。
  邱老道的学校属于教育部直属院校,每年大把的毕业生进国家机关,他现在又是学生干部,留在BJ希望很大。当然,他必须得过了四级,拿到毕业证。
  我把我的想法和邱老道讲了,让他帮我参谋参谋。
  邱老道听我说完,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前面两条路都很清楚了,第三条路,我觉得你想得有点过于悲观。最近总往中关村跑,那里没几个有户口的,我看这趋势,将来户口啊,所谓正式工作单位啊,都不是最重要的。你看二军,虽然有个户口,顶个屁用,还不是没固定工作。想开了,在中关村闯荡,我看现在就很不错,这小子再折腾几年,将来保不齐就能发大财!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二军自己开公司了,做老板了,雇了几个人,还有个大学生呢,也是在中关村漂着的,没户口。”
  “二军的公司干什么业务?”我问。
  “还能干什么,卖电脑呗,还有咱们搞的那个小电器。你那个校友赵刚,给了他一个大客户,生意一下子就做起来了。半年不到,就自个买了个面的。”
  “二军也是被逼的,如果能考上大学,他也不会走这条路。”
  “不管是不是被逼的,英雄不问出处,干成了就行呗,脚下都是地,走出来的才是路。”邱老道满口的哲理。
  看我沉思不语,邱老道就又问:“诗人,你为什么要下定决心要留在BJ呢?”
  “你不想留下来吗?”我反问道。
  “那要看将来小潘去哪里了。”邱老道就嘿嘿地笑说。
  邱老道是个情商极高的人,经常能一语中的。确实那个时候,很多人毕业生在一个城市的去与留,都和校园里的某一段感情有关。当然,也有很多感情被城市所阻隔,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要留在BJ呢?我还真是无法回答。
  从邱老道那里回来,心里宽绰了许多,对留京与否也觉得释然了些。我心里也赞同邱老道的说法,第三条路也没想象得那么灰暗。
  先尽人事再听天命,我决心考研。
  或许是因为四级考试全部通过,宿舍里的几个人好好学习的决心和信心都大增。得知我要考研,除了刘易思,大家众志成城,都和我一起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何必成本来早就有这方面准备的,但也一直犹犹豫豫的,这回算是彻底下定了决心。
  刘易思对我考研的事情一直不予置评,看我见天和江夏一起,风里来雨里去地上自习,就心疼地说:“大人你要多注意身体才好。”
  江夏对我的决定很是支持,她准备托福,我准备考研,相互监督,却互不打扰。其实,我想我们彼此都知道,这可能是两条越走越远的路,只是,大家都不想把未来想得那么远罢了。
  1991年是个多事之秋。
  那年,多种自然灾害并发,是个名副其实的大灾年。百年一遇的华东水灾和随后而来的旱灾,造成的各种经济损失超过建国后的任何一年。
  经过了近三年的治理整顿,国内的经济形势严峻,当时经常提的一个词是“疲软”,市场疲软,就业疲软,人们的精气神似乎也有些疲软。
  临近岁末,**********辞职,苏联最高苏维埃宣布苏联解体,苏共解散。这个1922年成立的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和人口第三多的国家,在历经了六十九年的峥嵘岁月后,降下了自己的国旗,与美国抗衡了半个多世纪的超级大国轰然倒下。
  费汪的项目赶在年底前完工了,但是政府迟迟没有给工程款。没了工程款,资金周转就出现了困难,供应商货款和工人工资都有不小的压力。最近几次去小院儿,都见她满脸愁云。见了顾大哥,他也正在四处张罗着找钱,无论如何得挺过这个年。
  老邱最终还是没能签下承包合同,桔园荒芜了,颗粒无收。想起当年老邱送到学校里的那几筐桔子,嘴里甘甜的余味一下子就变得苦涩。听邱老道说,乡下今年年景也不好,又是洪涝又是干旱,农民的日子难熬了。
  那段时间的报纸上,经常有些触目惊心的标题,姓“资”还是姓“社”,改革开放与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批判与被批判声不绝于耳。连篇累牍的文章,让我们这些伴随着改革开放成长起来的一代人,感到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父亲打来电话,小心翼翼地提醒我在学校里不要乱说,一门心思把学习搞好,没事不要四处跑。黎祥东也来信说,GD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现在也是有各种议论。
  江夏也经历了一个“过山车”。那年美国总统老布什刚刚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允许1989年前到美国的中国留学生申请永久居留权,国内“托派”人士一时间情势大震。旋即,中国政府则又发布文告,限制在国外没有直系或者旁系亲属者出国留学。
  1991年,四处传唱的歌曲是一系列名为《红太阳》的******颂歌,最流行版本的演唱者叫李玲玉,一位声音和长相都算得上甜美的女歌手。
  敬爱的毛主席,
  您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
  我们有多少贴心的话儿要对您说,
  我们有多少热情的歌儿要给您唱。
  ……
  走在BJ的街头,颂歌的歌声到处可闻。这一套《红太阳》的录音带在各个音像书店里热销,据说后来卖了将近四百万盒。那里面有《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在BJ的金山上》等,近百首歌颂毛主席的红色歌曲。歌曲都新编配了电声音乐,旋律和节奏都跟上了时代的步伐,明快而热烈。
  书店里,关于******的书籍也摆在了显眼的位置,当时比较有名的一本书叫《走下神坛的******》,让老百姓第一次在文学作品里接触到******作为人,而不是神的生活。报刊文摘里,关于******的文章多了起来,很多都是他老人家亲属或者身边工作人员撰写的。
  电影院里那两年经常上映些******题材的电影,有《开国大典》,有《巍巍昆仑》。还有一部在当时很难一见的大投入大制作电影,叫《大决战》,记述了辽沈、平津和淮海********,浓墨重彩地渲染了******卓越而辉煌的军事生涯。据说《大决战》的拍摄,动用了数百万人和数十个师团部队的装备。这部电影也捧红了一位叫古月的特型演员,后来若干年银幕上的******都是他所扮演的。
  BJ黄色的面的里,挂起了毛主席的像章,整天奔波在路上的师傅们,希望他老人家保佑平安。据说还是真灵验的,曾有两辆车撞在了一起,挂像章的逃过一劫,另外一辆则车毁人亡。
  我们这些出生在七十年代初期的人,对毛主席和他的那个红色年代并没有太多的印象。我唯一记得比较清楚的是,六岁那年的一天,我正在吃着姥姥刚刚买的水果糖,突然,县里的大广播里有人用极其沉痛的声音开始讲话。姥姥正在做针线活儿,听着听着,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眼泪哗啦哗啦地掉了下来。我被吓坏了,不知是怎么回事。姥姥用手指着家里墙上的挂像,哭着告诉我说,毛主席逝世了。我看着墙上慈祥的笑脸,也哇地一声就哭了。
  在东北上小学的时候,教室黑板的正上方悬挂着毛主席的画像,旁边是华主席的画像,一样的尺寸,都是亲近而慈祥的笑容。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课本里,有一篇课文叫《你办事我放心》,原文是:
  水有源,树有根,毛主席的恩情比海深。“你办事,我放心”,为我们选定了带路人。华主席,真英明,除“四害”,为人民。我们紧跟华主席,高举红旗向前进。
  后来,也记不得从哪天起,教室里就不再悬挂领袖的画像了。如今,领袖又似乎重新走进了我们的生活。
  人们在艰辛与迷茫中,纪念着即将过去的1991年,却对更久远的过去产生了一种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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