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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远告别项藉后,和田芸到刘邦大营辞行。
“三弟此去后,我们兄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刘邦依依不舍道。
“山高路远,来日方长,咱们兄弟岂无相逢时?大哥莫忧心。”陈远安慰刘邦道。
“想我刘邦,一介布衣,无业贱民,到如今竟也混得一大王名号!这均是出自三弟之助,大哥我时时铭记于心!”
刘邦感激地言道。
陈远忙道:“大哥能到如今地步,全是你努力结果,与小弟没多大关联。纵是凑巧帮上一些小忙,也是举手之劳,对大哥的帮助也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大哥万不可记在心上。”
“三弟谦逊,大哥我今向三弟明言:我所得每一寸土地,均有三弟一份。不管你看得上还是看不上这些,但大哥我的心意是真诚的,话是出自肺腑的。”
“感谢大哥,小弟明白大哥的深情厚意。咱们兄弟情谊,至死不渝,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陈远看时间不早,感谢着向刘邦辞别。
“莫忙,三弟!”刘邦说着向外面一摆手,几个卫士抬进来两担白花花的银子来,足有万两之多。
“这些银子,三弟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刘邦指着地上两担银子解释道。
陈远赶紧推辞道:“大哥,三弟又不想当什么财主,不需要银两。况且昨日二哥已给过很多银两,足够花销,我就不要这些东西了。”
“你二哥的心意是你二哥的,大哥的心意是大哥的,你既能收你二哥的,又怎能拒绝大哥的呢?总不能厚此薄彼吧?你再客气,大哥可真的生气了。”刘邦不乐意道。
陈远见推辞不掉,无奈之下就把这些银子放入了乾坤袋中。
刘邦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大营外,才恋恋不舍的互相拱手告别。
二人跨上战马,一路往北疾行而去。
陈远和田芸二人坐骑,均为塞北神骏,千里良驹,是两匹一模一样的乌云踏雪。
陈远原来骑的是一匹和项藉一模一样的乌骓宝马——彭城起兵时,楚王送给他们兄弟二人的坐骑。
可惜一次陈远遭人暗算,那匹乌骓马被乱箭射杀。
田芸又给陈远选了一匹和自己坐骑一样的乌云踏雪。
这两匹马均是训练有素,深通人性,无论到了哪里,只要下得马来,无需牵缰缆绳。
随手一放,任其自由活动,待走时,只要呼哨一声,它们就会如飞而至。
这两匹马身高体长,肌腱发达,腿壮膘实,疾如风行。
待它们完全扬蹄驰骋时,远远望去,就如两朵乌云在莲花瓣上漂移,姿态甚是优雅。
二人对它们甚是珍爱,自从以它们为坐骑后,再也没有换乘过其他战马。
不多日,他们二人就到了燕赵之地。
然后拨马直奔巨鹿附近的费家庄——哥哥陈胜的尸骨正埋葬于那里。
到得费家庄西头,见哥哥墓旁先前的破旧房子,已翻新成两间崭新的青砖绿瓦房子。
二人跳下马来,到得陈胜坟头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陈远抬起头来,望着哥哥坟墓,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在心头,却又表达不出来什么,只是默默凝视着坟头。
想起哥哥昔日恩情,忽地一股心酸悲伤涌向心头,情难自抑,泪水滂沱而下,沾湿衣襟。
田芸见陈远如此伤感,亦是潸然泪下。
她默默跪于陈远身旁,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她,如今也不知说什么好。
泪流良久,陈远才缓缓而道:“哥哥,弟弟今日前来,就是把你尸骨移到濮阳老家陈家村的,使你英灵真正得以安息。
“害哥哥仇人——秦将章邯,已被我擒杀,大仇已报。望哥哥九泉之下,灵魂解脱,不留余恨!”
言毕,二人都站起身来。
这时忽听得那两间房子门轴响动,待门开时,一老人探出身来观望。
陈远一看,正是看护哥哥坟墓的费正老人,他忙上前向他问安。
费正慌得连忙施礼,嘴里不住地说着:
“我在屋里闲坐,听得外面有响动,特出来看情况,想不到是将军到了。怪不得这几日陈王坟前,喜鹊云集,终日不散,原来是将军要到来!。”
陈远忙询问费正身体状况和生活情况,费正言道:
“将军率军离去不久,老妻就安然去世。我把将军给的银两,统统给了村里。村里人念将军仗义,给我翻盖了新房。
“村里人对我很好,吃喝用度,都是他们供给,一概不愁。我如今晚来得此安康,全赖陈王佑护,以及将军的恩赐!”
“那就好,老伯,看到你生活有保障,衣食无忧,我就放心了。”陈远高兴地接道。
费正看看陈远和田芸,问道:“将军此来,莫非是要把陈王的尸骨移至老家安葬?”
陈远接道:“正是此意。”
费正点点头,道:“是该让陈王魂归故土,落叶归根。”
田芸这时把早已准备好的五百两纹银,递向费正,真诚言道:
“老伯,这几年多谢您照看哥哥坟墓,省去我们诸多忧愁。这五百两银子,您权且收下,以待我们去后,您老生活好有保障。”
费正见状,坚辞不受。
忙道:“此生能帮上将军的忙,是上天给我的福份。况且陈王又是为民请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才身遭不测的。
“我们理应为陈王守护陵墓,岂能有贪图钱财之想?您还是把银子收起来,不然我的心永远不会平静,惶惶不安矣!”
陈远见费正死活不收银子,只得说道:
“老伯对我恩情,天高地厚,我是没齿难忘,终生感念您之大恩大德。以您对我的帮助,就是把您接到我老家养老送终,亦不为过!
“但考虑到人都有故乡情结,故土难离,穷家难舍,所以才不敢贸然请您到我老家去居住。”
费正见陈远如此说,忙点头接话道:
“将军说得对,我在此地生活了一辈子,对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极有情感,已不愿离开半步。”
“但老伯执意不收银两,我们怎可安心离去?岂不让外人嘲笑我忘恩负义,不通情理!”陈远言道。
费正接道:“将军多虑了,我已是身人黄土多半截的人,已到风烛残年,还有何奢求?
“况且村中人对我极其照顾,我老有所依,衣食不缺,将军自可放心离去,不必牵挂于我。”
见费正还是不收银两,陈远想了想,言道:
“既然如此,我有一话放于此:待您日后确实生活困顿,衣食不继,亦或有什么为难之事在身,老伯您就直接去找管理此地的或县或府或州的最高长官,提我名姓,他们自会倾心相助于你!老伯晚景,定不凄凉。”
费正言道:“将军言重了,我还有什么事要麻烦官府的?如今的官府对百姓都很好,无论上下,从没有仗势欺人,压榨百姓的。
“我老年能享此太平晚景,安死家中,已心满意足矣!望将军莫挂虑于我。”
陈远道:“刚才我所之言,并非谬言诳语,盲目自大。
“实不瞒老伯,整个北方十八州二百六十二府的重要长官任命,都是经过我和二哥的慎密研究商议后,任命的德才兼备人员。
“我如今虽已是一介平民,但往日威信尚存!
“只要您老前去求他们相助,他们不会亦不敢不帮助于你,更不会敷衍塞责,应付于事你,会尽心尽力地解你之忧的。”
陈远怕费正有所顾虑,不敢找当地官员寻求帮助,说这话就是为了打消他的后顾之忧的。
费正言道:“将军说这话,我深信不疑。将军威名,这里谁人不知?只是到了我这种年纪的人,已确实没什么事打搅官府的。”
“既然老伯执意不收这些银两,我们也确实不能再强人所难。但我们已拿出之物岂可还能收回?
“老伯,要不这样:麻烦您用这些银子,替我在村中雇佣五个壮劳力和一辆马车,陪我一起去濮阳,顺便再买一口上等棺材,这些银子可够支付的?”
陈远交代后,又问费正道。
费正忙不迭地答道:“将军说笑了,若按您的要求来办那些事情,一二百两已绰绰有余,哪用得了这么多银两?如用二百两银子办那事,找十个人都会争着去做!”
陈远道:“那就找五个人和一辆马车,人太多也用不完,白白占用人手。余下的银两,老伯看着处理吧。”
费正高高兴兴地接过银两,去村里找人去了。
时间不长,费正就领着四个年轻力壮、手拿铁锨的壮劳力来到这里。
“将军,我给您雇佣了五个人和一辆马车,另一个已赶着马车前去镇上购买棺材,估计两个时辰就可回来。
“现在先让他们四个先把陈王的尸骨起出来,等买棺材的回来,正好入殓。”
费正来后就向陈远交代情况。
“谢谢老伯!”陈远一边向费正致谢,一边双手向那四人拱拳,客气道:“那就有劳各位了。”
那四人慌的忙施礼,言道:“能为将军效劳是我们的荣幸,况且将军大手,给那么多的酬劳,就是为您效力一年也不亏于我们。”
田芸对他们四人言道:“我们只是让你们陪着我们,护送哥哥灵柩去一趟濮阳老家,你们心中不必有所顾虑和想法。
“一路之上,所有花销,你们都不必管,我们吃什么,就让你们吃什么,不会亏待你们。到达濮阳安顿好我哥哥后,我再每人奖赏你们五十两银子。”
四人一听,惊喜的不知所措。
这么多的报酬和奖赏,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了他们头上,哪有不兴奋的事情!高兴的他们连连致谢。
在费正的指挥下,四人开始小心翼翼地挖掘坟土。
还没待把陈胜尸骨四周浮土清理干净,去镇上购买棺材的那人,已买好棺材赶着马车回来。
由于当时埋葬陈胜时,紧急仓促,费正老两口既慌慌张张,又提心吊胆,而且他们又贫苦困顿,只从家里拿一草席裹住陈胜尸体,草草地埋葬了。
如今草席早已成灰,尸首亦只剩骷髅。
四人小心谨慎地用小铲,把尸骨旁边的黄土都一一剔除后,整个尸骨就完全暴露了出来。
他们又沿着尸骨四周,往下挖了一尺多深,就开始从尸骨下面约半尺处用小铲往外掏土。
待尸骨下方一面掏空约占尸骨的一半距离时,购买棺材那人就从车上拿下一块大长厚木板,众人小心把木板扎入已掏空的尸骨下方。
然后又从尸骨下面的另一方开始掏土,待和刚才插入的木板掏通后,再用一块厚长木板置于尸骨下面。
然后又从车上棺材里抬出一大木匣子,罩在尸骨上面,正好与刚才插在尸骨下面的木板相扣。
他们五人把这个木匣子,前后用几根大绳牢牢地捆扎得结结实实,然后齐心协力把木匣子抬出了坟墓。
他们又把车上棺材抬下,把盛着陈胜尸骨的木匣子放入了棺材内,盖上大盖,用楔子把上板和整个棺木严密地整合成一体。
五人复又把棺材抬上马车,用两根粗长绳把棺材牢固地固定在车厢内,整个起尸过程才算结束。
陈远表情凝重,神色严肃,一声不响地看着他们操作整个过程。待看到一切就绪,他就问那五人:
“请问诸位还有什么事情向家里人交代安排的吗?若有,就抓紧回家办理;如没有,我们现在就启程。”
五人都说已给家里做好了安排,无需再交代什么。
陈远面对费正感激道:“老伯,我们现在就要离去,您老大恩,陈远永世不忘!老伯务必记着我先前给您说过的话,遇有难事,就找本地长官求助。”
费正连忙说道:“祝将军一路顺风,您不必挂记我的生活,我在这里会一切都好的。”
于是他们一行七人,辞别费正,一路向南,望濮阳方向而去。
一路上,他们晚出早息,缓缓而行。
北方此时正是隆冬严寒时节,天寒地冻,时常北风萧萧,雪花飞舞。
陈远别无他事,早一天晚一天到故里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也并不着急着赶路。
每天太阳略一偏西,就寻客店投宿,第二天太阳出来老高,才开始出发。
冬季本就昼短夜长,中午还要投店吃饭歇脚,一天下来,并走不了多少的路程。
陈远和田芸这几年一直处于紧张的军旅生活中,如今难得卸下兵权,享受这闲暇散淡的生活,所以他们都不在乎在路途中多走些时日。
被雇佣的这五人,虽是第一次出远门,但这趟差,无疑是世上最舒心惬意的肥差。
本就是农闲时节,在家就无所事事,有此好活不说,得到的酬劳是自己三五年也挣不到的。
况且已得到田芸许诺,回来时他们还有五十两白银的赏赐,这无疑又是一笔天大的额外收入,几年都挣不到的钱。
他们每个人都心里美滋滋的。
陈远对他们谦逊和气,并不因他们是普通百姓而歧视看扁他们。
田芸亦对他们客客气气,并不对他们颐指气使,指手划脚。
每到投店之后,田芸就安排伙计,切几盘牛肉或羊肉,两坛老酒,给陈远一坛,那一坛给另一桌的五人。
牛肉她和陈远留一盘,其它的都给那五人。
并且交代他们,尽管吃饱,不够就让店家再上,一点也不外待委屈他们。
世上还到哪找这样阔绰大气,平易近人,没有架子的雇主去?
不过田芸也告诫他们五人:喝酒可以,但身上不可有太多酒气,更不能醉醺醺的。
以免将来传出去,说护送陈王回家的佣人都是酒鬼之类的传言。
让他人看笑话,陈将军和我脸上也无光!饭菜你们尽可敞开肚皮吃,我们不在乎那点钱。
给我们办事,代表的就是我们的脸面,做丢人现眼,留人口柄,遭人讥讽的事情,我可不愿意!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五人喏喏连声,说一路上定当慎言谨行,规规矩矩,尽心尽力地把陈王的灵柩看护好,决不会让将军和您面上无光的!
所以在中午吃饭时,他们五人都不饮一滴酒,只管狠命地吃;到了傍晚,为了驱赶走路的疲劳,才饮上一些酒。
陈远是豪情之人,不拘小节,不喜俗气。
有时开饭前,顺手扔给他们五人一坛酒,说天寒地冻,路上辛苦,晚上没什么事情,就多喝些酒吧。
这都令他们感激不已,受宠若惊。
这五人不是没有分寸、不通情理之人,别人友好善待自己,都懂得知恩图报。
陈远是何等的人物?他们谁不知道他的威名!
在他们巨鹿一带,陈远被传得神乎其神,那可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名震天下的战神!
现在与他们这些平凡农夫在一起,没有一点盛气凌人的架子。
而且连半句难听的话,都不曾对他们说过,对他们永远是淡定从容微笑客气的面孔。
陈远修养之深,道德情操之高,令他们心悦诚服。
为投桃报李,所以一路之上,他们对陈胜灵柩是细心照看,精心护理。
每到一地休息前,就先用一顶帐逢把灵柩罩起来之后再去吃饭,临睡前,都要仔细检查一遍才能安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