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无头尸案
　　杨光沿着山道绕到紫山后面，翻围墙悄悄潜入妙法寺后院。他已经向香火店的老太太打探清楚，道愆大和尚居住在后院西南角的一处僻静小院。
　　雨下得很大，妙法寺的僧人都在大雄宝殿做晚课，后院不见一个人。杨光很快找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小院的门虚掩着，推开门，里面隐隐有一股血腥味道。
　　不好！他下意识地感觉出事了。
　　推开卧室的门，地板上赫然躺着一具触目惊心的尸体。
　　地板上的尸体赤果果、两臂平展、下肢并拢，颈部、手腕、脚环处被齐齐切断；头颅和双手不知所踪，生/殖/器也被错乱地挖了去；尸体双脚放置在头颅处，拼成一个整齐诡异的“十”字形。尸体周围流了一些已经凝结了的血迹，局促的空间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杨光定了定神，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重案组。
　　张利军很快带人从山下赶到，看到如此骇人听闻的现场，几个人无不为之动容。张淼淼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什么样的尸体我都见过，像这样变态的还是第一次。”
　　住持房间发现无头尸体，引起妙法寺的轰动。僧人们挤在门外，他们完全失去了平时的从容和淡定。有的满脸惊骇，两只脚发软，身子像筛糠似的发抖；有的则不知所措，语无伦次地念颂“阿弥陀佛”；几个大胆的小心翼翼地议论，对尸体的身份进行辨识。
　　张利军驱离围观的僧众，把犯罪现场隔离起来。
　　张淼淼戴上随身携带的手套，开始检查尸体。
　　“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没有被发现？”钟原问道，“这间偏僻的住所虽然跟别的住处有些距离，但也不至于现在才被发现？”
　　“动静不会很大，”杨光说道，“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分尸的切口很整齐，血迹不多，主要集中在切割的部位附近。第一现场应该不是这里，这里应该是第二现场。凶手可能在别处把死者杀死之后，搬到这里来分尸的。”
　　“凶手这么做很明显是为了掩饰死者的身份。”张利军分析道，“砍掉头，我们无法从相貌上辨别死者的身份；砍掉手，我们无法通过指纹进行身份鉴定。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的生/殖/器也挖掉？”
　　“凶手变态！”张淼淼碎了一口。
　　道愆大和尚的师弟，妙法寺的负责人道慧闻声赶了过来，看到地板上的无头尸体，他也无法镇定，慌乱地连诵几声“阿弥陀佛”。
　　张利军问道慧：“这具尸体是不是你师兄住持道愆大和尚？”
　　“体型差不多，但我不敢确定。”道慧指着尸体，说话有些颤栗，“头都没了，根本无法辨认。”
　　“你再仔细看看？”
　　道慧仍然摇头，不忍直视。
　　“你们看这是什么？”
　　杨光站在一个衣柜跟前，用手拨开挂着的僧衣，里面露出一堆红色的女人内衣内裤以及皮鞭、捆缚绑带、面罩之类的东西。
　　“没想到大和尚还有这爱好！”杨光用手挑起一条红色内裤。
　　“不是你想的那样……”道慧满脸通红，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杨光调侃道：“想不到道愆大和尚还有这商业头脑，贩卖女性情趣内衣、SM用具给前来拜佛的女香客？这些颜色倒是很鲜艳，相必是非常畅销？”
　　“不是，一定不是……”道慧慌不择言。
　　钟原走到杨光旁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杨光会意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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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家碉楼杀人案尚未破案，妙法寺又出现一句无头尸体。案情一经上报，市里大为震动，公安局局长马致远对重案组下达了指示。指示重案组就近从乌油派出所抽调部分警力，务必仔细勘察现场。
　　雨仍然下个不停，给重案组办案带来不少的麻烦。钟原带领王大明一帮人带领下勘查现场，尸体由张淼淼带到乌油镇找地方解剖尸检，张利军和杨光回到乌油镇派出所，张利军马上传唤冉美玲过来认尸。
　　面对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冉美玲吓得差点没有晕过去。她连连摇头，表示不认识。
　　在派出所审讯室里，杨光参与了问话，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冉美玲。冉美玲抬头挺胸，竭力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
　　两个人对视一会，冉美玲率先发难。“你看够了吗？”
　　“百看不厌！”杨光笑道，“我们猜个谜怎么样？我猜你现在穿的内裤是红色的。”
　　“流氓！”
　　“我猜得对吗？”
　　冉美玲冷着脸，不再理他。
　　杨光继续挑逗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耍流氓的下流东西，你还是不是人？”冉美玲终于爆发出来，“别以为你们是警察，我只要伸个手指，随时随刻可以扳倒你们，不信走着瞧。”
　　张利军坐在一边，他一直没有说话。冉美玲的飞扬跋扈激怒了他，他把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妈的到底谁耍流氓？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你不就是穿一条红色内裤，因为你家里所有的内裤都是红色的。”
　　“好啊！”冉美玲咬牙切齿，“你们竟然搜了我的卧室？我跟你们没完没了。”
　　“你的红色内裤李富贵看过、大和尚道愆看过，我们就不能看一下？”
　　“我决定不再回答你们的问题。”
　　“你最好是回答。”张利军声色俱厉，“我们在道愆大和尚的卧室里发现了一些女人内衣内裤，全部都是红色的，我们怀疑一部分是你穿过的。即使你不承认，我们也有办法检验出来。”
　　冉美玲牙齿咬紧下嘴唇，一声不吭。
　　“我就不明白。”杨光看着她，说道，“你长得不算丑、人又这么年轻，丈夫还是个有钱人，你怎么就勾搭一个老和尚？真是让人想不通。”
　　“老和尚自有过人之处。”冉美玲冲口而出。
　　“过人之处？”
　　“我还是不说，说了让你自卑。”
　　“你果然跟老和尚有一腿。”
　　“那又怎么样？”
　　“说说你跟老和尚之间的关系？”
　　“你们不是查清楚了吗？还用得着我说。”
　　“你是老和尚道愆的姘头？”张利军想了想，说道，“是的，我应该问得文雅一点，你们之间是情人关系？”
　　“是又怎么样？你是不是也想知道我跟一个老和尚睡觉的事？”冉美玲也豁出去了，“我告诉你们，我爱跟谁睡跟谁睡，我跟谁睡觉你们管不着。别老和尚老和尚的，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赶得上老和尚。我问你们？你们一次能坚持多久？”
　　“深感惭愧！”杨光笑嘻嘻地说道。
　　张利军一脸严肃：“我还是那句话，你跟别人睡觉以及怎么个睡法我不感兴趣。但我警告你，不要因为你们的睡觉妨碍我的工作。”
　　“少来这一套。”
　　张利军冷冷地说道：“刚才那具尸体是我们在道愆大和尚卧室里发现的。”
　　冉美玲杏目圆瞪、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回过神来。“道愆死了？”
　　“找你来就是为了确认身份。”
　　“我不知道。”冉美玲软下来，看样子是心有余悸，“如果有头，我当然认得出来。如果有生殖器，我也能认得出来。”
　　凭生殖器也可以认得出来？杨光惊讶地看着女人。
　　女人挑衅地说道：“他那东西很大，而且上面镶了珠子。”
　　“老和尚鸡鸡镶珠子，真是人间怪事！”
　　“没见过吧？”冉美玲冷笑道，“他是我见过最棒的男人。”
　　“比李富贵还要强？”
　　冉美玲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红色内衣内裤是怎么回事？”张利军问道。
　　“红色能刺激他，能让他兴奋。”冉美玲脸上竟然露出几分羞涩，“他说他从小就喜欢红色，红色能让他亢奋。每次做那事的时候，他总是要求我穿红色内衣内裤。说来也奇怪，红色确实能影响到他的状态。我穿别的颜色内衣裤的时候，他总是索然无味，草草了事。当我穿红色内衣裤的时候，他就很勇猛，六七十岁的人，像个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后来我就迁就他，所有的内衣内裤都买红色的。”
　　“看来你很喜欢？”杨光说道。
　　“你说呢？”
　　“我们查到——”张利军打断他们的话，“12日凌晨3:15分，道愆的手机给你打了个电话，通话时间是15秒。”
　　冉美玲点点头。
　　“是他打给你的？”
　　“是的。”
　　“你们说了什么？”
　　“他说他爱我。”
　　“就这句？”
　　“就这句。”冉美玲顿了顿，“我当时和李富贵在朝华酒店，不方便说话。然后他在电话发脾气，又说了两句。”
　　“说了什么？”
　　“一句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难道你就这么不懂事？’”
　　“什么意思？”
　　“我也莫名其妙。”
　　“再问一个问题。”张利军说道，“11日下午，道愆跟你丈夫解福泽去了照心湖，你丈夫掉进水里，回来之后他有没有跟你说起原因。”
　　“张婶说了，不小心掉进湖里。”
　　“你说道愆大和尚会不会想杀他？
　　“这应该不会。”冉美玲骄傲地说道，“我在嫁给解福泽之前就认识道愆，解福泽不在意我跟道愆来往。他们不会因为争风吃醋而杀人。”
　　外面张淼淼走进来，说道：“尸检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