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深入调查
　　11月14日，乌油镇三宗恶性命案经过两天的封锁，终于被媒体揭露曝光。率先突破警方消息封锁的是网络自媒体，有人用一具无头尸体的照片把民众的好奇心点爆。然后各大媒体闻风而动，蜂拥至市公安局。
　　大富豪、慈善家、妙法寺住持、包子铺老板、精神病、出家人、神秘的“十”字、无头尸体、三人同学，这些博人眼球的关键字强烈地刺激媒体人的肾上腺激素。
　　解福泽作为紫胥县的首富，他曾经当着媒体的面宣布裸捐自己的财产。现在突然死亡，媒体揣度着他的财产流向；妙法寺住持道愆作为南国佛门有德高僧，死亡情况耸人听闻；还有包子铺的老板，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怎么也卷进了这场凶杀。大量的谜团，刺激着媒体、公众窥探的欲望。
　　面对媒体的询问，市公安局压力重重，应付媒体暂时还可以以“办案需要，不便透露”的由头推脱，时间一长恐怕会引发公众的质疑。
　　案情的恶劣的程度同时也惊动了省公安厅，省公安厅厅长亲赴市公安局督办案件，与南国市负责安全事务的副市长、公安局长马致远、刑警大队队长于大华召开紧急会议，对11.12连环命案做出了重要指示，要求重案组限期十天破案。
　　重案组奋战了两天两夜，有的人甚至连合眼功夫都没有。刑警队长于大华带来上级的指示，还有八天的破案时间，更是让他们备受压力。
　　好在案子还算乐观，三具尸体背负“十”字，凶手的犯罪动机追溯到五十年前。做为碉楼目前唯一的幸存者，常浩捷老人被作为主要犯罪嫌疑人列入调查对象。
　　在于大华的督导下，重案组迅速制定出三个侦查方案：1，查实12日凌晨常浩捷的行踪，调查他有没有不在场证明；2，调查梅泽村的村民，彻底查清解家碉楼百年来的死亡现象；3，到紫胥中学调查，找到五十年前的当事人，查找历史命案与现实命案的关联，确定凶手的犯罪动机。
　　会议结束后，于大华告诉杨光一个好消息：鉴于11.12案件的重要性，省厅、市局为了鼓励大家迅速破案，对参与破案的警员实行重奖政策。
　　杨光没好气地说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警察。”
　　“别这样！”于大华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把你的情况跟局长、厅长都说了，他们都为你鸣不平，说埋没人才实在可惜。我趁机说干脆把你吸收进入警队，鉴于政策，他们没有表态。不过呢，他们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如果你能迅速破案，他们说可以就你的问题开会研究。厅长还说，要打破成规，不拘一格用人。”
　　杨光动心了，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刑警，现在机会就摆在他面前。当然，比这更加有诱惑的是解海涛承诺的一百万悬赏金。
　　“我更加在意的是——案件的真相。”杨光不动声色地说道，“凶手神鬼莫测的犯罪手法、引人深思的犯罪动机，许许多多的谜团需要我去解开。”
　　于大华说道：“这可能南国市公安局有史以来最复杂的案件，媒体公众的眼球都在注视着我们，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破案，给媒体公众一个交代。”
　　“那是你们的事，我只对案件本身感兴趣，媒体什么的我没有兴趣。”
　　“只要你尽最大的努力，我保证你能够梦想成真。”
　　于大华拍着胸脯保证，他将用他的职业前途向上面进言。只要杨光破案，他一定会被破格录用为刑警，进重案组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
　　……
　　三具尸体暂时寄存在紫胥县殡仪馆，张淼淼带领法医队伍日以继夜地解剖尸检。法医们进一步发现，除了死亡时尸体被摆成一个“十”字，三名死者还有更多的共同点。
　　比如说，他们的身高都差不多。解福泽身高175厘米，龚家仁身高176厘米，道愆（俗名李木生）身高180厘米。
　　还有，在三名死者的胃内容物里分别检测出茶多酚以及少量的安眠药成分。
　　重案组分析，三人可能有过聚集，凶手在他们的茶水饮食中下了安眠药，所以才在一夜之间用不同的方法杀死了三人。
　　走访调查发现，无论是解福泽、道愆，还是龚家仁，常浩捷平时对他们多有骚扰。而三名死者生前对常浩捷也多有畏惧，或者说同情，对他的骚扰容忍到极致。
　　据妙法寺的僧人回忆，常浩捷经常跑到寺里撒野，对住持道愆极尽辱骂之能事。更加荒唐的是，他有时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在佛像面前撒尿。寺庙除了阻止之外就是驱逐，住持禁止殴打，说他不过是个疯子。
　　常浩捷曾经当着众多香客的面辱骂道愆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道愆涵养极深，不怒不急从容对待，反而为他赢得了有德高僧的声誉。
　　而龚家仁的妻子张文萍则说，常浩捷把龚家包子店当成了自己家的，包子馒头玉米随便拿，临走还带走几斤面粉，龚家仁从来不敢吱声。有时张文萍说几句，龚家仁反而劈头盖脸骂她一顿。常浩捷似乎也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从无感激之言。
　　有时龚家仁给常浩捷钱，他从来不会接受。
　　解家保姆张婶也说，解福泽曾经想过救济常浩捷，每每给钱给物却遭到他的拒绝。
　　每个月总有几天，常浩捷都会走到解家碉楼的后山上，坐在一个突出的岩石上，望着碉楼发呆。他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风雨不动。有时解福泽招呼他进里面坐，他总是一声不响，把一口唾沫吐在对方脸上。
　　行为乖张，说话颠三倒四，是常浩捷留给别人的印象。但是没有人把他当成疯子，一旦认真起来，他的思路非常清晰。
　　常浩捷上访是镇政府最为头痛的事情，截访的任务持续十几年。有领导反映，常浩捷有偏执症，认死理，而且挺会说话，辩驳起来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明明几十年前的事，他说得就像眼前发生的。可是叫他拿证据，作材料，他又开始胡搅蛮缠了。
　　重案组不敢轻举妄动，必须拿到确凿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