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桃代李僵
　　无面尸诡计跟无头尸诡计一样，是侦探小说中经典的诡计。无面尸诡计的基本原理就是凶手用一具面部被砸烂或者烧烂的尸体来代替自己，由于面部不可辨认，让人误以为自己已经死亡。然后凶手逃逸潜伏，等待合适的机会出来杀人报仇。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已经死亡的人会跑出来杀人。
　　侦探小说在西方一直是深受人们喜爱的类型小说，闫清凤在美国加拿大留过洋，喜欢阅读侦探小说。据常浩捷说，闫清凤在国外带回来很多英文侦探小说，可见其酷爱至深。早在在解家碉楼办孤儿院的时候，闫清凤就开始给孤儿们讲侦探故事。有其母必有其女，解如意对那些匪夷所思的侦探故事一定很感兴趣。
　　五十年前，闫清凤在祠堂遭受解福泽等人的五刑虐待，生命危在旦夕。女儿解如意为了救她，也被牵扯进来。想必闫清凤为了拯救女儿，想出了无面尸诡计。
　　而无面尸诡计的实施者，就是解如意。
　　梅泽村的老一辈村民是这样描述解家碉楼火灾中的尸体：解如意抱着她妈妈，两个人被大火烧焦，皮肉都连在一起。由于解如意心疼妈妈，把妈妈抱在怀里，所以母亲闫清凤的脸部辨认得出来。女儿解如意脸部烧得面目全非，只是凭着身高体型大致相近，认为烧焦的尸体就是解如意。
　　1966年11月12日解家碉楼火灾中，闫清凤的死亡是确定的，解如意到底有没有死亡？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当然，这毕竟只是假设，需要求证的东西实在太多。
　　杨光把自己的想法跟重案组说了一下，重案组的人个个觉得不可思议。但仔细一想，确实很有道理。常浩捷的杀人嫌疑已经排除，真正的凶手没有一点线索。解如意存活的可能性只要存在，就必须调查，哪怕可能性极小。
　　“我们首先需要解决的是——”骆芸说道，“假如解如意没有被烧死，那具被烧焦的尸体究竟是谁？那具烧焦的尸体是被杀还是掘来的现成尸体？我们需要调查1966年11月12日之前梅泽村周边的失踪或者死亡人口。”
　　“这个比较简单，我们只要挨家挨户排查就行了。”钟原说道，“这个我来负责，保证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还有，解家碉楼火灾的细节需要重新确认。”
　　这个案子越来越有意思，杨光希望参与到每个调查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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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便于调查，张利军把梅泽村所有七十岁以上的村民都请到村长万喜来家中。警方给每个老人发放一百元的劳务费，并且向他们承诺，但凡他们提供的线索对破案有帮助，事后必将重赏。
　　老人们都很高兴，解家碉楼的禁忌被打破。
　　杨光让老人们重新说了一遍解家碉楼大火的场景，然后对比参照，确认最可靠的说法。他们中不少人参与了救火，对火烧现场有些出入，但对烧焦的两具尸体，他们的说法一致：闫清凤的面部可以辨认，抱住她的尸体面部烧得模糊，身高体型依稀是解如意。
　　大火熄灭后，紫胥中学派解福泽五人过来确认身份，五人一致认定，两具尸体就是闫清凤解如意母女。他们不敢埋尸，叫村里人把尸体抬到紫胥河里抛弃。
　　老人们叙述解家碉楼大火的时候，无不对闫清凤解如意表示同情。他们的言语中时不时夹杂着对解福泽五人鄙视，说到激动时破口大骂他们是忘恩负义的禽兽。
　　重案组把他们所说的信息归纳总结，认定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可能不是解如意，解如意在碉楼大火之后存活的可能性不小。
　　杨光又问起梅泽村当时村民的死亡失踪情况，排查的结果让人沮丧。
　　1966年的梅泽村由于地处偏僻，受运动的影响较小，死亡和失踪人口也比较少。老人们使劲地回忆，确定解家碉楼大火前三天梅泽村没有发生死亡或者失踪案例。
　　“会不会附近别的村子有发生？”钟原问道。
　　“即使有，也不好操作。”杨光说道，“许丽丽不是跟闫清凤母女死在同一天？都是1966年11月12日。许丽丽也是被烧死的，大家不觉得巧合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张利军皱眉道，“解家碉楼大火发生在12日凌晨8点左右，许丽丽死在当天晚上，错不开。”
　　许丽丽也是梅泽村的，杨光又询问老人们许丽丽的身高体征。老人们讨论了一会，大部分人说跟解如意差不多。
　　杨光直接说道：“许丽丽会不会被烧了两遍？”
　　“你怀疑解家碉楼烧焦的尸体是许丽丽？”钟原一脸狐疑。
　　杨光缓缓地点点头。
　　“可是这说不通。”钟原马上说道，“解家碉楼大火之后，许丽丽还协同解福泽等人过来验明身份。如果大火中的那具尸体是许丽丽，过来验尸的许丽丽是谁？”
　　“许丽丽过来解家碉楼验尸，只是常浩捷的一面之词，需要我们证实。”
　　这个问题难住了老人们，他们只是确定大火当天过来检验尸体身份的红卫兵有五个人，五个人当中有没有许丽丽，他们不敢确定。
　　“对！”杨光兴奋地说道，“假如解如意杀死了许丽丽，连同奄奄一息的母亲闫清凤一起烧死在解家碉楼。等到两具尸体被抛弃在紫胥河里，解如意再偷偷地把两具尸体捞起、分开，在把许丽丽的尸体送到紫胥中学附近的茅坑再烧一遍。这样，就没有人怀疑解如意还活着。”
　　“有这种可能。”张利军说道，“据紫胥中学当年的同学回忆，说许丽丽被烧死的那个茅坑堆积的稻草并不是很多，许丽丽被烧得面目全非有些蹊跷。当时辨认身份，只是凭着一个背包，背包里有个铁质文具盒，文具盒是许丽丽的。”
　　“这种可能性很大，当年的茅坑非常简陋，很容易逃逸，烧死人的概率很小，除非是烧尸体。”
　　“话虽这样。”骆芸道，“可是，活下来的解如意如何在当年那种条件下生活下去？她就不怕人认出来？”
　　“野人传说。”杨光说道。